【姜钟/短篇/kuso向】夭桃

 

 

夭桃

  

  

友情提示:

1,短篇,kuso向

2,OOC有,历史被吃

3,痞姜出没注意,花痴会会出没注意

  

  

  

钟会在成都大街上匆匆走过,脸色极其阴沉,周身发出的寒气连过往行人都快速避让。的确,此时他心情极度不爽。

  

  

又被拒绝了。钟司徒想到这里就气得牙根痒痒。那个姜维!对自己坚持用谦称也就算了,一举一动礼数周全也算了,每次自己想要发展一下关系,比如请他来府上饮宴啥的总被礼貌又冷淡的推拒掉!想想都让人火大!

明明自己是这么的……这么的……

  

  

正在火大的时候。忽然就被背后的人叫住了。

  

  

叫住他的人是一个精壮的小老头。钟会原本不太想搭理,小老头一身的神棍打扮和一脸猥琐的笑等于在脸上写着“我是江湖骗子”,可他一转身就被小老头手中那张“左”字大旗拦住。

  

  

“这位兄弟,您可别忙着走。小老儿是看您面带凶相,白白坏了您一副好样貌,这才特意前来为您指一条路。”

面带凶相?想他钟士季虽然不至于喜怒不形于色,好歹也是个风流俊俏的人物,哪来的凶相!转身欲走,小老头却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我说啊,您最近一定在烦恼什么吧?是不是有了心仪之人却得不到人家垂青?”

一句话硬生生止住了钟会的脚步。眼前一瞬间浮现出那人身影,他赶紧摇摇头将那影子挥去,然后对老头皱眉道:“干你何事?”

  

  

老头笑吟吟的从背后取出一只篮子。里面装的满满的是桃子。现下是冬至,竟然会有桃子。不过这果然不是普通的桃子,看着又青又小,简直能联想一口下去的感觉,从舌头青到胃吧。

  

老头靠过来,神秘兮兮道:“不瞒您说,小老儿可是天柱山左慈的传人,除了炼丹,也得过仙缘,这才能在腊月种出这一树‘夭桃’。”

  

“‘夭桃’?”

传说中由一苦苦等候恋人不至的女子所栽,每日泪水浇灌。长出的桃子,若有缘得到一枚,送与他人吃下,无论那人是仇人还是苦恋许久之人,都会死心塌地迷恋上你。

  

神话传说毕竟是传说,世上岂会真有如此荒诞之物?

  

  

“没错,这可是有缘人才能得到的。昨日我与我师左慈梦中相会,是他让我在街边等候,给予有缘人。您既然心有所属又不能得偿所愿,这夭桃对您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桃子一个个又青又小,光是看着,就觉得嘴里发涩。这玩意真的有人愿意吃么?

  

钟会一边往回府的路上走去一边将桃子抛起又接住。

  

而且,这么难看的一个桃子,竟然一个要两百钱!明明可以买好几框了吧?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还真的买了下来。莫非是聪明过头,碰到顶端变反弹下来了么?

  

  

回到府邸之后,钟会几次想要把桃子扔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他告诉自己是因为这玩意要价不菲,而不是因为对眼前这人还抱了希望。

  

  

眼前这人正在帮他批阅今日的公文。烛光下,姜维的面部线条显得尤其柔和,没有沙场上那种凌厉感。或者说他的存在就像光源一样,钟会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虽然那人似乎毫无察觉。

  

  

良久,姜维轻嘘一口气,将卷宗阖起。他站起身,向钟会施了一礼,然后询问是否还有其他要做的工作。

钟会扭扭捏捏半天也开不了口,还是姜维先行注意到他前面案上的桃子。

  

  

“司徒大人言下之意,这是为维留的?”

“……算是吧。总之你……得尝尝看。”盯着姜维面上一丝迟疑之色,钟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玩意一看就又酸又涩啊!若是不知其效用的情况下自己都绝对不会碰的!而且这玩意真的会有效吗?姜维不会认为自己刻意想折磨他吧!

  

  

“那个……要不还是算了。”钟会道,正要将桌上桃子收起,姜维的手却温柔又坚定的拿起了它。“既是司徒大人命令,维安敢不从。”然后,他将桃子递到唇边,张口轻轻啃了一记。

  

  

清脆的桃皮破裂声响起,桃子小半部分已经消失在姜维的咽喉。钟会紧张的盯着姜维的表情,从其中分辨着变化。只见姜维慢慢蹙起两条英挺的眉,右手也慢慢按在喉咙处。也许是太苦了,他的身子几乎都弯了下来。

  

“没,没事吧?伯约?难道是桃子有什么问题……哎哎我就知道街上的东西不能乱买,都是那个老头子说,这个夭桃吃了可以让人迷恋上我什么的……啊不是!!这个那个……总之我一开始就不该……”

  

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么?还是说这种反季节水果都有毒性?还是因为不是普通的桃子会有些副作用…………

钟会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他的思维就停滞了,他看见姜维的眉毛舒展开,脸上也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意。

  

“士季。”

“你……你叫我什么?”

钟会的大脑瞬间当机。

  

  

“士季。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这么唤你么?我与你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姜维的语调也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他抬起手,抚上钟会的脸颊,钟会因为陌生的温度整个人都呆了,只能看见姜维笑意盈盈的眸子盯着他看,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士季,接下来你可还有工作?”

“诶?已经没有军务要你帮忙了,就是一些古籍还要分类整理一下……”

“这些你都要亲自做么?是了,这些其他人也做不了。没关系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一定能帮上忙的。一起做也能早点结束吧?士季你身体不太好,不该睡太晚的。”

“……”

  

听完姜维的话,钟会觉得自己大脑当机更严重了。

  

  

夜晚很冷,坐回座位的时候他哆嗦了一下,姜维马上就快步过来,然后解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感受着那人衣服上的余温,钟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姜维看他的眼神变得温暖,明明是严冬却有如夏日的阳光。这人若真是光源,现在光芒也照在了自己身上。钟会想。如果真是做梦,醒不过来也不错。

  

  

  

  

  

第二天事情变得更加大条。

  

  

军事会议举行的大厅里鸦雀无声,虽然这种会议气氛一向严肃,但落针可闻的原因却跟以往不太一样。主要原因自然是主位上的那两主帅,钟司徒正被姜维将军抱着坐在其大腿上。

  

  

无论是帐下坐于左侧的旧蜀将还是右侧的魏将都觉得语言不能。

  

  

会议开始之后,姜维将军一如既往面不改色的分析现在的军情和民情,众人只有一边抽搐一边点头的份。向来能言善辩口舌伶俐的钟司徒则像丢了魂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士季你怎么不说话?身体又不舒服么?”姜维关切的问,眸子里也是满满的关心。

钟会只能摇头。

  

“如果觉得不舒服一定要说。需要我的时候,可以随时差人叫我到你府上去。维晚上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此言一出,正在喝茶调整心情的廖化一口茶喷了出来。其余众人亦哗然。钟会只觉得一阵晕眩,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然后身子马上就被姜维扶住。

  

  

中场休息的时候,姜维为钟会泡了一壶茶。茶很烫,于是姜维将它递至唇边吹凉,然后再送与钟会喝。

“……伯约,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为你做这点事不算什么。还是……士季不喜欢?”

“也不是……就是……不,不太习惯?”

“多了自然就习惯了。士季,你是我心仪之人,对你怎样好都不过分。”

“…………”

  

  

钟会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

  

  

他走出厅外,遇见了一道出来透气的黄月英。对于这位诸葛亮的遗孀,钟会还是保持着相当的客气和尊重,但黄月英看上去反而没他那么多顾忌。

  

  

钟会花了很长时间揉弄额前的刘海,终于向这位见识广博的才女问了出来,夭桃此物究竟为何?若食是否有法可解?

  

  

黄月英显得很惊讶。“我还道只是传说之物,却不知真的存在。我就说伯约态度跟以往太不一样了,是否就是这个原因?”

  

钟会的表情出卖了答案。

“可有解法?”

“未曾听说。只是——若是有法可解,钟司徒是否会用呢?”

“……”

  

  

钟会沉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自己也真的不知。

  

  

他只是喜欢有安全感的东西。喜欢操作和掌控。所谓算无遗策,就是一切尽在掌握。那日的姑且一试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委实出乎他的意料,既然如此,自然是该多掌握一些情况,比如何时此物药性会退。

  

这样,至少不会在姜维恢复成原来那样时,自己还毫无准备。

  

  

“其实,我倒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钟会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冰雪聪明的奇女子。

  

  

身子忽然就凌空腾起。黄月英目瞪口呆的看着钟会被人打横抱起,抱人的那个还是自己视作半个儿子的姜伯约。

  

“士季,你脸色不太好呢。那么,今日之会就到此为止吧。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然后姜维跟黄月英道了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议事厅。一票被打了酱油的将士们呆呆的望着如观武库的钟司徒就那样被北伐大魔王抱走,半晌才回过神,纷纷表示往后这日子不发墨镜没法过了。

  

  

“没想到他们会搞在一起。”

“不愧是丞相高徒,泡妞(?)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传言说好像是是因为那个叫‘夭桃’的东西……”

“擦!劳资也想要啊!”

“不晓得他们谁上谁下?我赌钟士季在下。”

“我也来下个注。”

“我也来我也来。”

“喂,你去哪里?”

“上街卖点小道消息赚外快啊。”

  

  

————姜伯约梦中情人大揭秘,五十钱一问哪!

  

  

风言风语跟八卦很快传遍了整个成都城,据说那日起城里多了许多女人的哭声,很长一段时间成都有道风景叫‘成都夜哭’,不提。

  

  

  

  

入夜。钟会还未去姜维府上,姜维已经主动找上门来。这种事情委实屈指可数,以至于钟会看见大门口笑意盈盈看着他的姜维时在想是不是又出现错觉了。

  

直到那人走上前来,一把揽过他的腰,大模大样搂着他从捂着眼睛嘀咕着“妈呀好闪”的门卫旁边经过。

  

一番主宾尽欢,觥筹交错,姜维似乎一直没有露出要走的意思。以往若是这样钟会一定高兴的手舞足蹈,现在他则觉得有些紧张,不知所措。

  

  

他一杯一杯的灌着酒,但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或者期待什么。文官的酒量到底不比武将,直到喝得酩酊大醉,被姜维扛回房间放在榻上,他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姜维用湿毛巾擦拭着他冒着虚汗的脸颊,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细致温柔。他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种感觉,直到擦拭停止,他感觉到姜维的脸颊凑了过来,对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然后对方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又到鼻尖,再到嘴唇。

  

然后他感觉到对方的手不规矩的开始在他身上乱摸,摸不该摸的地方。他一下子睁开眼。

  

“伯约……住手……”

“嗯?”

“你在……干什么啊……”

“士季不希望我这么做么?”对方皮肤的温度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清晰的传达过来,衣物摩擦之间,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士季似乎忘了,有次实在晚了,我便在士季府上留宿。夜半时分,我清楚得听到……你在自己解决的时候,喊的那个名字。别告诉我,那是与维同名同姓之人。”

  

是酒喝多了么?分明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脸上简直要烧起来,如果现在给他一根绳子,钟士季一定会套上脖子把自己吊起来。

  

  

“你以为我睡熟了?从没有过。无论什么秘密,最瞒不过的就是枕边人。除非永远保持清醒。”姜维的手指一寸一寸拂过身下之人的皮肤,“没什么不可以的。我爱你,你也爱我。”

  

  

最后的那点抗拒终于也在对方的语言攻势下溃不成军。

  

情事中他深深望入姜维的眼眸,对方的动作很温柔,他的眼神里有怜惜。这个人爱你的时候眼神是带着怜惜的,不然只会有欲望。

  

当夜是相拥而眠的,他将脑袋深深埋入对方怀里,聆听姜维的心跳声,连对方的温度都让他觉得恍惚。原来真的有朝一日可以跟他这么近啊……

  

  

不知是在酒的作用下还是被奇妙的安心感包围,钟会很快进入了梦乡。

  

  

钟会一向是多梦的。日有所思夜便有所梦,他是个凡事都要精细策划思前想后的人,梦自然多。

  

有时他会梦见身在苍凉的荒野,上空是一轮血色曜日,凉飕飕的风永不停息的刮过,血色一直蔓延到天际。有时候他会梦见无数的人围过来围堵和咒骂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只觉得愤怒和恐惧快把自己淹没。有时候他会梦到自己站在冰冷的王座上,心里却空茫茫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而这一次一夜无梦,许久未曾睡得如此安稳。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钟会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因为腰部的酸痛终于还是没能下床。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罪魁祸首早已穿得整整齐齐,正在推门而入。

  

  

“我给你弄了醒酒汤。多少喝一点吧。”身子被揽过,靠在那人身上。仿佛是成都久违的日光,就那样包裹在身上,对方温柔的表情和温柔的声音都没有改变。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钟会只想把脑袋往墙上撞去。不行啊这种思维该收起来有木有!你是受过英才教育的聪明绝顶如观武库的钟士季才不是什么热恋中的少女有木有!难道这样的一个英才就要成为过去式了吗……

  

  

“士季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副吃坏肚子的表情?”

“……别人明明是在伤感!!”

“没有吃坏吗。那么中午吃点什么?宫保鸡丁?麻婆豆腐?”

“我不要!”

“那么要什么?”

“都说了不要!”

“好嘛,总之到底要什么?”

“……”

“士季?”

“……担担面。”

  

  

在成都城郊的一家简陋别院里,一个精壮的小老头子正在数着今天骗到的钱。

  

“‘夭桃’什么的,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嘛。不过是北山上随便折的野桃子罢了……不过没想到真有这么多笨蛋会买。是不是一旦有了看上的人,人就变得特别笨呢?”

  

  

钟会的府邸上,姜维看着已经消气却还装着没消的钟会,不由淡淡一笑。方才他从钟会的表情里读出如果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于是很顺水推舟的说出一句“此生终老,定不相负。”钟会忽然就没了脾气,只是很安静的依在他怀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醒酒汤。这等承诺,虽然不是平时的姜维该说的,但此时他吞了夭桃,不是吗。

  

  

姜维将怀里的身躯拥得更紧了一些。那么,在最终的那日到来以前,就让我维持被你蛊惑的姿态,再久一点吧。

  

  

  

  

  

  

  

  

  

  

  

——《夭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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